摸鱼一个没头没尾的小脑洞=v=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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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 look for you to come around

You anchor me back down

And we're lost in the sea together


世界上只剩下最后一条海豚,养在他们的鱼缸里,占据了客厅的半壁江山。

客厅的一面是玻璃墙,玻璃外面是灌注的海水,被白色的墙壁围绕。Mopher,他们饲养的海豚,正在树脂一般凝固的蓝色海水里摇曳游动。人工养殖的珊瑚礁沉在从露天水面漏下的细密光网里,偶尔有几只银亮的小鱼在水底金色的薄沙上滑过。

德拉科喜欢蓝色和白色,甚过一切东西。所以当他们有机会逃离暗沉的英格兰岛,这位被银绿学院和灰褐古堡监禁了一辈子的公子哥,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克里特岛的某处作为新家。

他们在一片临海的山崖上用麻瓜传统方式建起了一栋小屋。小镇人口不多,居住于此的人们种植橄榄和葡萄,白葡萄酒和橄榄油被一箱箱分装运往他处,换回一切生活必须的细节,省去了不必要的交流,生活悠闲舒适,恰如其分地远离了游客的喧嚣,让他们不被打扰地日夜与海风和潮汐作伴。


哈利走近了鱼缸,Mopher向玻璃游得更近。他敲敲玻璃,她便像求抚摸的金毛寻回猎犬一般蹭在玻璃上打了个滚,如同任何一个海洋动物园的水底长廊呈现给游客的场景。

哈利将掌心摊开贴在玻璃墙上。海水被正午的阳光晒得温热,热度透过玻璃熨在他的手心里,顺着末梢神经一路烫进心窝。玻璃仿佛变透明了,他随时可以走进这片蓝色,埋进温暖的海水里,给自己施一个避水咒,漂浮在液体里直到所有的关节都被泡胀。

事实上,如果玻璃消失,苦咸的海水会一涌而出,把他们的房间淹没,泡坏书柜里德拉科存放的所有海洋生物杂志,泡涨茶几盒子里哈利藏在那儿的咖啡豆,冲垮地板上他们用海绵垫和布罩堆出来的沙发,烧坏放在刷成浅蓝色的背景墙下的电视机主板。

哈利试着想象了没有电影可以打发时间的闲暇周末,不寒而栗。


有一次,镇子上唯一一家租借影片的小店关门了,德拉科和哈利不得不得从箱底翻出一盘年代久远的卡带,开始看一部叫做Cure for insomnia的电影,大约有五千二百二十分钟长。

影片的全部内容是一个人坐在一张木椅上朗诵诗歌。德拉科坚称他会念出自己最喜欢的一首。


天空在烟雾中 

被遗忘的蓝色的天空 

仿佛衣衫褴褛的逃亡者般的乌云 

我都把它们拿来渲染这最后的爱情 

这爱情鲜艳夺目 

就象痨病患者脸上的红晕 

你们的思想 

幻灭在揉得软绵绵的脑海中 

如同躺在油污睡椅上的肥胖的仆从 


这首诗应该出现在全片的六十五小时七分三十一秒处,但他们从来没有听到过。每次片头一开始,低沉的声音徐徐展开,他们就会睡倒。


有几次,他们不得不得为了Mopher吵架。德拉科坚持要将她养在客厅里,鱼缸得安置在他视线所及的地方,离洒满阳光的露台几步之遥,让他可以赖在白色的木质躺椅里,隔着散落一地的杂志和书籍和盈盈的海水互望。这时哈利便很难分清到底是阳光漏进了他灰蓝的瞳孔,还是海水温柔的浸染了那片颜色。

相比客厅,哈利更喜欢待在天台,铺上一床洁白的苇席,沐浴阳光,鱼缸露天的海水在他身旁粼粼波动,海风带着盐的味道扑满脸颊,用力呼吸,仿佛能把头顶的蓝天上几道稀薄的云彩拉下,当做薄被裹在身上。

另一旁,由细微波浪构筑的宁静海岸向他轻轻招手,如果可以,他想骑上扫帚,飞过进浅蓝与深蓝交织的世界,追逐水天相接的无际边线,一直飞,不用停下,直到精疲力竭坠入海面,他会像鱼线尽头的浮标,漂浮在波浪之间,头顶的天空和海水一起在耳边荡漾。

但他的爱人在他身后,远远地牵住了线,将他拴住,不让他一个人迷失在水域里。

即便想,也需要两个人一起。

要游到海底,那里的海更蓝,在那里蓝天变成了回忆。

唯有爱与彼此相牵的手在寂静里永恒。



Fin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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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句援引自《穿着裤子的云》马雅可夫斯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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